第(2/3)页 “师兄——”她带着哭腔唤道,手颤抖着抚过容迟衣襟上的血迹,心脏一阵阵收紧。 木知谣被唤作医仙,手下也救过许多重伤修士,可眼前重伤的,是她的师兄,是她的至亲。 容迟却无暇注意她的哭声,他双眸中神采涣散,周遭所有的人声都在这一刻远去,只听得风刮过树梢窸窣之声,落花纷纷扬扬而下,粉白一片中,天地静寂。 微之,原来我们的故事,结束得那么早。 只是他到了现在,才明白这个道理。 子之汤兮,宛丘之上兮。洵有情兮,而无望兮。 坎其击鼓,宛丘之下。无冬无夏,值其鹭羽。 坎其击缶,宛丘之道。无冬无夏,值其鹭翿。(注一) “子之汤兮,宛丘之上兮。洵有情兮,而无望兮...”容迟惨淡地笑着,迎着日光,缓缓闭上了眼。 原来,她不过是他这一生,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场幻梦。 容迟二师兄沉默地将他扶起,手中掐诀,与木知谣一起没了踪影。 药王谷大师兄面上连应付式的笑意也尽数消失,他沉着脸向司擎道:“我师弟已受阁下三剑,诸位同道见证,当年之事,便该就此了结。” “太衍宗之威,我药王谷,今日领教了!”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,容迟大师兄拱手,也不等司擎回复,带着药王谷众人拂袖而去。 在场之人心知肚明,今日之后,太衍宗和药王谷之间,不免要生了嫌隙。 这一切,全是为了... 许多道目光,若有若无地落在坐回席位的谢微之身上。 顶着这些各异的目光,谢微之坦然提起酒壶,为自己斟了一盏酒。 比起被别人当热闹,她还是更喜欢看热闹,而比起看热闹,还是喝酒更有趣。 她举杯与晏平生一碰,痛快饮尽。 “这位谢尊者,称一句红颜祸水,实在不为过。”有人故作暧昧地挑眉。 “我瞧你这样羡慕,便叫你遇见那几人,你愿不愿?” 谢微之种种经历,除了倒霉二字,似乎再找不到更合适的注解了。 晏平生侧身对谢微之道:“你现在,倒是轻松了许多。” 谢微之挑眉:“了结了麻烦,自然该轻松的。” 药王谷离开后,席上静默一刻便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。 便在这时,天边传来一声蛟龙长吟,伴随着桀桀怪笑,五条蛟龙拉着玄铁车辇穿破层云而来。 “罗刹教尊上,亲来贺太衍宗新任掌教继位——”随侍在车辇旁的黑衣人扬声道,他容貌阴森,唇色漆黑如墨,眼中闪着诡异残忍的神光,像潜伏在密林之中,暗中等候猎物的豺狼。 周围还有数十黑衣蒙面护卫,正是魔尊离渊的贴身近卫。 “罗刹教右护法罗珲(音同魂)!” 日月同升之中一片喧哗,有人失声惊呼。 能叫罗刹教右护法随侍在侧的,整个修真界也唯有一人,那蛟龙车辇中,坐的自然只能是——当今罗刹教之主,魔尊,离渊。 在场许多人,都还对三百年前北境与东境的那场大战记忆犹新。 那一场大战,不知陨落了多少正道与魔道惊才绝艳的人物,尸山血海,遍地枯骨。 正魔两道,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,东境和北境更是有数百年血仇,此番太衍宗新任掌教继位,罗刹教魔尊亲至,怎么看都不像单纯前来道贺。 罗珲看着众人戒备的模样,放肆地大笑起来,口中道:“为贺今日司擎真人继位,我罗刹教,特为太衍宗备了一份厚礼!” 他挥手,黑衣卫上前,从储物袋中取出黑色包裹,扬手将其从半空重重抛下。 那包裹落下,数十具鲜血淋漓的尸体滚落在地,生前最后一刻留下的神色狰狞可怖。 “这都是谁?!” “是镇守东境边城的...诸位城主...”有识得的修士喃喃道。 “罗刹教对诸位城主出手,难道时隔三百年后,又想掀起一场正邪两道之间的大战?!” 罗珲看见今日前来赴宴的众修士或震怒,或惶恐的神色,笑得越发快意:“三百年前,东境与北境一战,我北境险败。你东境占据北境边城三百年,如今,我家尊上有令,要将之取回!” 所以,魔尊离渊故意在东境霸主太衍宗掌教继任之日,亲自动手取了东境数位边城城主性命,将尸体送来太衍宗,为的便是示威。 罗刹教在一统北境之后,似乎又有了更大的野心。 这意味着,安平数百年的修真界正魔两道之间,将会掀起新的战火。 第(2/3)页